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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被物质文明所惯纵的人,怎会有强韧的精神?

来源: 新华网 日期:2016年10月11日 浏览次数:

      通常意义上,大学毕业的人常常被称为读书人,遇到不可解的事情,会说找个读书人来解决;遇到迂腐情形出现,会说这肯定是读书人做的事情。我总是把自己划入读书人之列,但是到底读书人是什么样的一群人呢?

      昔日孔子问志,曾皙以“几人同游、轻装沐于春风”的志向而得到孔子的赞赏。这种愿望,不可谓不简单;这种志向,又不可谓不高远。乃至几千年过去了,这仍然是读书人的美丽梦想。

      一位大学老教授,久居大学校园,静心修学育人,不言政治,一向也算安宁快乐。一日见春光大好,于是与家人一同外出郊游。谁知门票不菲,已大大超出预算。中午与家人坐于餐厅,更觉菜单上的数字触目惊心,妻子儿女也知家境清贫,推说不喜油腻,点来点去只是几盘青菜。老教授大为不忍,挥毫毅然与下一种海鲜的名字。心中痛惜之余,随意瞥见邻桌几个粗豪大汉豪气地叫来一桌丰肴美馔,衣着考究。对照自己全家的简装粗食,老教授深以为耻。一次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的郊游,打破了几十年的心境上的安宁,这是我多年的一个教授朋友给我形容的一段生活感触,也许很多教师已经超越了这个状态,但是内心的不平静恐怕更有甚之。

  “一箪食,一瓢饮,在陋巷,人不堪其忧也不改其乐”。古往今来,真正能入此境界的能有几人?除非你才高八斗,绝世而独立,又无欲无求,自身所有已足所欲,才能安贫且不以为耻。即便如此,你的才华必须受到世人的认可,否则世人所认为最失败的人,不过如此。

  老教授郊游归来所感受的极度不满足、不平衡之感,并非源于得不到华丽的衣着,精美的食品给予人的直接物质享受,而是以成功、失败而论,在自己一向不在意的一方面,产生了挫败之感。

  记得《读者》上有这样一则寓言:同病房的是两位行动不便困在床上的老人。一位老人非常向往靠窗的那个床位,因为那张床的主人总是给他描述窗外的风景。窗外的世界听起来是那样精彩,这位老人便每天都眼望那位老人早日死去,自己搬过去亲眼看看窗外。终于这一天来临之时,他怀着激动兴奋的心情看到窗外,但是看到的是一堵灰色的墙。由此,又似乎见到读书人清高的先知先觉之处。

  处于今天的社会中,人们面对的是一个复杂多变的世界,知识的更新、修饰、转换多元而且多变,拥有知识和学习能力的读书人开始成为英雄。然而,读书人能起作用,最根本的一点,还取决于他们的理想。我们很清楚地知道,一个社会没有理想,将难以想象,而一个社会之中若没有一些人矜持理想,社会也将是毫无生机的。事实上,读书人的可贵之处正在于此。

  这可贵之处就是读书人拥有独处的能力,能够反求内心而得平衡的能力。亚里士多德说过的一句话值得反复回味:幸福属于那些容易感到满足的人。这其中包含的寓意,是因为知道自己想要的,并让这些愿望能够得以实现,这是你自己的事情,不需要借助外力。事实上,外在环境的确复杂,如果不能借助于内力,外力是无法给予你确定帮助的,所以需要你自我满足。

  叔本华对社交与独处有过一段非常精辟的评论,他说:“生活在社交人群当中必然要求人们相互迁就和忍让,因此,人们聚会的场面越大,就越容易变得枯燥乏味。只有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,他才可以完全成为自己。谁要是不热爱独处,那他也就是不热爱自由,因为只有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,他才是自由的。拘谨、掣肘不可避免地伴随着社交聚会。”他还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:“上流社会参加社交聚会需要把自己变得平庸。”

  中学时期,我遇到一位语文老师——李铁城老师,1981年他回到郑州后,20年间我们没有见过面,我有机会去郑州出差,请郑州的朋友帮我想办法找到他,终于我们在郑州见面了。

  20年后见到满头华发的老师,在一间极普通而简单的书房里,写出了被誉为“五四”运动以来阐述人生问题最为精辟的惊世之作《新道德经》,用心血铸成了《祭炎帝文》《轩辕皇帝之碑》《孔子之碑》等流诸后人的杰作。正如老师所言:“我是一个孤独的人,我始终处在孤独中,但我是一个独立的思想者。”从郑州回来,我一直沉浸在与老师的交谈中,再看老师送的诗词作品,回想老师对物质生活的淡然,越发了解,品格与境界是由内心的思想而丰满的。

 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,人们突然对物质和金钱产生了过度的期望和热爱,人们都在谈论如何赚钱,都在做“创富人生”的规划,这似乎成了一种时尚、一种价值观,甚至一种境界,对此我一向都持有异议。这种现象的出现是“物质至上”的结果,因为在很多人看来,在一切需要数据化的时代,不能够用数据标价的一切,都是不值得关注的。

  如果这是一种潮流的话,李老师的生活方式刚好相反,他一生与金钱无关,他曾经被深圳的一家企业聘请,最终他还是选择回到书斋,以书本为生;20年后他证明了放弃赚钱的选择,其正确与价值。他说:如果我不回来,我不可能写出《新道德经》。反复吟读老师的作品,会感到一种悠然的舒畅;稍作思考就会明白,我们活的匆忙和烦躁,正是缺乏这种纯粹的生活能力所致。我无法评价李老师对名利得失的看法,仅他置身于经济社会的现实世界中,能够安然于自己的书房、安然于自己的思想,真的就是足够我敬仰的了。

  我们一直在探讨什么是“商道”,在探讨什么样的品格是商业社会所必需的品格,争论和探讨还在继续,没有共识的答案,只是现在我才想到无法得到答案的原因,这个原因就是: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沉迷在物质世界的追求里,一个被物质文明所惯纵的人,怎么可能有着强韧的精神呢?没有强韧的精神的人,又怎样可以具有品格,又怎样可以具有“商道”呢?当人们不断地为了摆脱物质贫困的状态,为了过上富裕生活而拼命劳作的时候,不知不觉间我们的精神已经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地步。

  当“无”成为常态的时候人们才会对“有”感到无上的满足和感激。而“有”成为常态的时候,人们不会对“无”产生不满足感,也就绝不会在内心涌动对“无”的感激之情。我想,李老师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,才会满足于书斋,满足于撰写碑文,满足于做历史与未来对话的桥梁,也正因为此,李老师才潇洒地说“我是一个独立的思想者”。

  很多人也许都无法达到这样的心境,无法忍受这样的简单生活,然而我相信很多人会对这样心境,这样的简单生活心存向往。我们之所以向往,究其原因是:因为简单可以丰富,这样的丰富是富足的思想,是富足的人生。

  不知从何时开始,我们丢失了理想,如何苦寻也找它不出。时代需要英雄,然而我们不知道英雄的标准,美与丑、对与错的界限在信仰中的判断也日趋模糊。

  由于对金钱与成功的追逐,许多人在忙碌中无暇思索“人从哪里来,到哪里去”的问题。心为物役,也不知本心的快乐究竟是什么。没有信仰又何谈自我,你根本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。

  许多读书人卷入经商的洪流之中,在利与义的旋涡中,许多人都被搅了个昏头。一些人评价说,现在中国人既没有传统,也没有创新,只有潮流,从出国热到经商热。如罗大佑的歌所唱“看彩色电视的人越来越多,而能够辨别黑白的人却越来越少”,对在一阵阵的潮流中盲目涌动的人群,读书人也缺失了自己本应有的理想。

  让孔子现在来问志,不知诸子会如何应对,或许根本给不出答案。有一个朋友被问及志向时,他说:“我要挣很多很多的钱。”又被问:“有了这么多钱,你又为着什么呢?要去做什么呢?”他说:“有了很多钱,我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呀!起码不为它伤脑筋,而且不要问这么多为什么好不好,这是哲学家该想的。”

  如何认识钱,祖先的财富观是值得尊敬的,“有财而多欲,则名之为贫”,我知道李老师是富有的了,他的富有源自于他心灵的安静,来自于他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敬畏,来自于他自己一个人独自的心灵的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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